天地随即开始倒转。我像是跌进了巨大的漩涡,飞旋着被甩了出去。再睁眼,已回到房间。传送的后遗症接踵而来,好在被嘴里残留的糖分稀释了不少,但身体仍笨拙极了。挣扎着从床上站起身,才发现之前受伤的膝盖疼得要命。
忍着痛,我来到窗边,挑开帘子向外张望。时值午夜,除了偶尔驶过的车辆和几条街外那些通宵营业的酒吧外,一切都静悄悄的。在黑漆漆的天幕下,星星和行人一样零星难见,偶然露出几颗,就如同从胡同里转出的醉汉,在一阵吵闹后,又消失不见了。仅有的一弯上弦月被薄雾掩得模糊,映衬着街边的路灯。不过大多数路灯已经破碎,相隔很远的距离,才有一两盏孤零零地闪着白光。
这和往日里没什么不同,但鉴于爱达的预警,和与那些黑衣探子打交道的惨痛经历,我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而且就算他们并非为我而来,只要在附近展开调查,就不难发现这里的问题。因驱动透平机而增加的用水量、额外的热能消耗,都预示着一个未备案计算机的存在,何况还有不时从窗户飘出的机油味,更能轻易地将我出卖。
不过我实在舍不得眼前的机器,它是在被老卡吃掉了大部分利润后,才一点点辛苦攒起来的。而一想到它会被黑衣探子白白收缴,心口就好像被捅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