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说到后来,已是老泪纵横。
区长动情地说:“老人家,您放心。我这个区长不糊弄百姓,我说话是算话的。凡是我在您家表的态,都会向区里的领导们秉正而言……”
李玖上班的街道小工厂。午休了,她和一些街道妇女们在端着饭盒吃饭。
李玖:“谁吃蛋糕?谁吃蛋糕?”
她带的是满满一饭盒蛋糕。结果她一那么说,女人们转眼将她的蛋糕分光了。
李玖:“哎,你们太不客气了吧?那我吃啥?”
“我分你一半!”有个女人分给她半块窝头。
李玖看着手中窝头说:“让我干啃窝头啊?”
“我给你点儿咸菜!”
“我这还有虾酱,也给你点儿!”
于是她饭盒盖上有了咸菜和虾酱,她沾着虾酱一小块一小块地吃起窝头来。
一个女人问:“还咽得下去窝头不?”
李玖:“勉强。”
另一个女人:“人比人,气死人。你们说人家李玖啊,摊上那么一位有手艺的老爸,连些当官的人家都上门相求,虽然和咱们一样在个街道小厂上班,可人家整天那感觉多充实啊!”
李玖:“科长一级的还轮不到,处以上的那也得排号。”
又一个女人:“她家那小日子过的!全区也没几户老百姓人家比得上!有次她感冒了,我去她家看她,她还非送我出门不可。她家门口,有这么粗一个大水缸,她掀开缸盖,我一看,嚯,一水缸的烟、酒、茶、点心、罐头!她倒大方,拎出一包东西硬塞给我,我问是啥?她说她也不知道。我到家打开一看,是一包棉花似的东西。不是像新棉花那种东西,是像揪巴松散了的老棉花套的那么一种东西,黄色的,小孩尿了一百遍似的那么一种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