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将那份病历递到大新眼前:“他写自己的名字总是少写一画,这签名不是他的。他走得急,只能交代你们去办这事是不是?”她声音像冰柱一样,又冷又脆弱,“大新,他瞒着我的事,你必须告诉我。”
大新被她戳穿,却释然不少,他脸色重得马上要落雨一样,告诉小七,小冷的情况实在很不好,他来白桥后,也去医院查过一次,医生给出的答复是再不手术,就只有半年的命。若是手术,成功率也不过20%。“那时候我就在他身边,他总说时间不够,一切都要加紧完成,他还说实施最后审判的是老天。”
小冷居然会信天意。
“他不想告诉你呢。他本来也不怕死,可是他又不舍得你,他想找到你。”大新笨拙的口舌,只能说出这一句。
小七如坠冰窖,她又把手搁进掌心,这个动作已成了她的习惯动作,似乎小冷的体温仍留在她掌心里。他是不能没有她的,他的身体只让她碰,只在她的手心里安眠。她嫁给别人,他就在她的枝子下收起脚爪,像无主的小兽,蜷缩起身子静静伏卧在她的荫蔽下,栖留在与她气息相闻的地方。他更要时刻保护她,他眼看着八方的风雨就在她周围,他一步也不能离开,一眼也不能放下。
她跟他在一起,老天是不是真的要收走他?那日在药蒸馆里他对她那么冷淡,不完全是因为菲儿在旁,他是真的想推开她。他曾说死了也要跟她埋一个坑,但当他真的要死了,他第一个推开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