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上校朱尔内恭敬地小声说:“这是那不勒斯王。”这时巴拉舍夫离迎面驰来的这位骑手只有两匹马的距离了,他戴着羽饰、手镯、项圈和金饰,得意扬扬,表情做作。确实,这位便是现在被称为“那不勒斯王”的缪拉。虽然这个称号毫无缘由,但是大家都这么叫他,他自己对此也深信不疑,因此就摆出一副比以往更加得意、更加傲慢的架势。他也的确相信自己就是那不勒斯王。离开那不勒斯的前一天,当他与妻子在街头散步时,有几个意大利人高喊:“国王万岁!”他转身对妻子忧郁地笑了笑说:“这些可怜的人,他们还不知道我明天就要离开他们了!”
尽管他坚信自己就是那不勒斯王,尽管他可怜那些被他丢下的臣民,但是最近,在他奉命重服军役之后,特别是拿破仑在但泽会见他时,皇兄 [1] 对他说:“我封你为王,是为了让你照我的意志,而不是照你的意志来统治。”此后,他便欣然操起了老本行,就像一匹喂足了草料又没上膘的马一样正好用来干活。他感到自己被贵重的饰品打扮得花花绿绿,被套上马车,便心满意足地驾起车辕在波兰大道上高高兴兴地奔跑起来,虽然并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和方向。
看见俄国将军,他摆出国王的姿态,庄严地仰起留有齐肩卷发的头颅,疑惑地看了看法国上校。上校毕恭毕敬地向他报告了巴拉舍夫的使命,但没能说清他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