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已经有了字?”唐姬熟练地把一些酱涂抹在鹿肉上,递过去。
“嗯,虽然年纪还差两岁,不过在河内好多和我一样的年轻人,都早早起好了字。”刘平回答。按礼法,男子二十冠而字,可在这个时代,一切规矩似乎都乱掉了。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把成人仪式提前,唯恐看不到自己行冠礼的一天。
“也是呢。乱世中人,成熟得早,也老去得快。”唐姬轻轻感慨了一句,不知是在说刘平还是说她自己。
刘平风卷残云地吃了个干净,刚打了一个饱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和银铃声。唐姬把灯笼塞到他手里,叮嘱道:“记住,把头低下去。”
刘平“嗯”了一声,心中五味杂陈。他小时候读书,最痛恨“十常侍”之类,常常跟司马懿感叹说宦阉误国,想不到今日居然要扮作小宦官。
唐姬敛起面容,冷冰冰道:“走。”刘平弯着腰,低着头,举着灯笼走在前头。两人出了门,门口早有一辆前狭后圆的鸾车等在那里,车盖上系着十二道银色鸾铃,还有两席猩红毡毯铺在座位两侧——看来天子对这位嫂子着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