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常服的鄄迩立在薄纱的另一侧,正在同她的贴身侍女说话,声音冷,且低:
“若因四境兽之故,他和我……至少从明面上,他无法断定是我对他用计,”她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指了指那侍女所呈托盘上的瓷瓶,“可若是用这迷仙引,你想过后果吗?”
侍女惶恐请罪:“是奴婢愚驽了,可……”咬了咬唇,又再次进言,“可奴婢担心,明日女君同三殿下进洞,若那爱欲之境对三殿下不起作用,那女君您的苦心与筹谋,岂不就白费了吗?是以奴婢才备了迷仙引这药给女君……”
鄄迩平静道:“不会不起作用的。水神若水,无情无心,不知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是怎么样。但情和欲,原本便不是一回事。他是无情,但有欲。若是无欲,这数万年来,他便不会流连花丛了。”她笑了笑,那笑淡而朦胧,有些虚茫,声音里却透出一股切实的笃定之意,“只要他有欲,孤便不信,他能勘得破四境兽的爱欲之境。”
侍女恍然,这才将事情的逻辑理清楚:“若是用了迷仙引,察觉到了是女君之计,那即便和女君……三殿下也必不会迎女君入元极宫,但若是因四境兽,那女君亦是受害人,看在……”侍女顿了一下,分辨着鄄迩的神色,将中间之语含糊了过去,做出高兴之色道,“总之,奴婢觉得,三殿下是定会迎娶女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