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烛白猛地起身,硬生生地将琉璃眼从阵法里撕扯了下来。那些丝线烟消云散,琉璃眼却忽然在她的手里流淌出淡淡的光华来。
羽烛白察觉不对,身后仿佛有人,她并指为剑,在转身之前已将一道剑气挥了出去。
“烛白。”
身后那人喊她,声音淡而温柔,像是用滚烫的喉头暖了冰冷的茶水,才缱绻万分地叫出这个名字。
羽烛白愣了一下,神魄上的清心咒又开始作祟,叫嚣着要撕裂她的心脏。羽烛白记不得这个声音,清心咒让她遗忘了那个人的容貌、声音,那个在她的生命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人如今只像话本上措辞模糊的一段记述。
疼痛却让她永远记得这个人是谁。
“寒川。”羽烛白的嘴唇颤抖着,说。
她动作滞涩地转身,那人站在这处洞府唯一明亮的地方。万度瞳在山洞里开了一扇天窗,又自娱自乐地造了个拙劣的月亮。不甚清澈的月光从那处缺口灌进来,衬得那人衣衫如雪,肌肤也如雪,只有眉眼如墨。
莫名的,她想起寒川曾和她说,琉璃眼是世上最纯净的眼睛,人在这样的纯净前,总是将自己最真实的欲望暴露无遗。
在羽烛白模糊的、断断续续的记忆里,那个人最爱干净,永远像昆仑山的雪一样一尘不染。她最讨打的就是经常故意弄脏他的衣角,再抱着他的腰撒娇,央求他不要生气,然后看着那人无可奈何的模样嘿嘿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