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她再一次被滞留旅途的感觉压抑着。外面的风景倏忽变幻,但她却无法触及。
“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一直拿他当个宝贝……”赫林又开始演说了。他想让吉娜维芙可怜他,可怜他这个被悲伤击垮的父亲。
“求求你了,出去找点事做,”吉娜维芙轻声地劝诫他,“你还要赴一个商业约会呢,快走吧。”
她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肩膀,但他还在安抚着自己的忧伤。
“什么,你还能想到这个,这种时候……”
“这种时候,”吉娜维芙想,“可是……”真是前所未有的时候啊!她迫切地需要做清洁。花瓶被人挪动了,赫林的外套就搭在椅子上,书架上布满了灰尘……敌人已经大举攻过边境线了。这是厄运的隐约前兆。她要对这种厄运进行反击。一尘不染、闪闪放光的各种摆设,各就各位、秩序井然的桌子椅子,这才是现实该有的美好一面。对吉娜维芙来说,一切健全的、整齐的和闪光的东西都能护佑她抵抗死亡的暗袭。
“情况会好起来的,他是个坚强的小伙子。”医生一直这样说。那当然!你看他睡觉的时候,用力地握起拳头,紧紧地抓住生命不放。他看起来瘦小,但是却坚韧。
“夫人,您该出去,活动下手脚,”护士又在说了,“我晚些时候再出去,不然的话,我们两个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