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迅疾地瞥了阿尔贝一眼,仿佛要探询他这番话的弦外之音,可是显而易见,年轻人说的话完全发自肺腑。
“现在,”阿尔贝又说道,“我的财宝您都见到了,伯爵先生,这些不管怎么无足可取,我也都呈现给您,好给您宾至如归的感觉;而且,为了让您更加随意一些,请您陪我去见见德·莫尔塞夫先生,我在罗马就给他写过信,说您如何救助我,还宣布您答应来访;可以这样说吧,伯爵和伯爵夫人急切地等待能够当面感谢您。我也知道,伯爵先生,家庭场面,对水手辛伯达没有什么吸引力,您见过多少世面哪!不过,请接受我的建议,把礼节性的拜访和引荐当作巴黎生活的入门。”
基督山微微躬身,以示首肯,但是对这种建议并没有表示出热情,同时也不显得勉强,总归做些社交应酬,也是一个体面的人应尽的义务。阿尔贝唤来贴身仆人,吩咐他去禀报德·莫尔塞夫先生和夫人,德·基督山伯爵即将造访。
阿尔贝同伯爵随后走去。
他们走到伯爵的前厅,只见通向客厅的门楣上有一块盾形纹章,而纹章周围的图案丰富,又同室内的装饰非常和谐,表明公馆主人对这纹章多么重视。
基督山在这纹章前面停下脚步,仔细地审视。
“天蓝色背景上聚了七只金色雌鸫,这大概就是府上的徽章吧,先生?”他问道,“我对纹章的图形还略知一二,可以辨识,但是在纹章学上就非常无知了。须知我这伯爵头衔,不过偶然得来,是靠了圣埃蒂安骑士团的帮助,由托斯卡纳当局炮制的,如果不是有人经常对我说,要经常出游者,这是绝对少不了的东西,那么我也不会成为一个大爵爷。话又说回来,哪怕只为了过海关避免检查,马车门上也总得有个标记才行。请原谅我向您提出这样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