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殿下……”乔施予俯下身子,温蔼地擦掉他满脸的泪珠:“苍茫山跟你说了什么?”
叶言学一头扎进乔施予的怀里,“它要死了!我已经失去了温凉!现在连神峰都要死了!我再也没有来处了!”
乔施予的轻轻拍着他单薄的后背,“可能它很累了,殿下……有些累,或许连你也想象不到。”
是啊,苍茫山的枯守,以及他乔施予作为一本书的苦熬——
本体几近风化的老书,还撑在这世间行走,真的是想象不到的疲倦。他理解神峰。
叶言学扬起头,对着苍茫山道:“你看,他是纹芷,是我的神木本体上剥下来的皮,是我的造物。我属于你,现在他又属于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就好像在长者亡故前,守在床边的孝子会将牵着下一代的手,对长者说一句:“你看啊,你孕育了我,我也孕育了后代,这后代也属于你,我们的生命在循环往复。”
如今除了这个,他也再没有别的能拿出来让神峰感到安慰的存在了。
然而苍茫山望着乔施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你们流淌着不一样的血。”这是许久之后,沉寂的山峰对叶言学说的话。
叶言学望着苍茫山,又转头看了看正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的乔施予,不禁有了几分茫然。
“为什么?”他问。